刘  敏

天  鹅

那个叫李永宏的女子是美的

那个叫李彤的女子是美的

那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女子是美的

我和另一个叫王金玲的美妮子看着她们在湖边倚着栏杆喂天鹅

她们露出了和天鹅一样修长的脖颈

她们和它们挨得那么近

我看见湖水的倒影中多出了那么多只天鹅

请别照了

谢谢  请别照了——

我一次次遮住沉静的脸颊

长发  仿佛微风中摇摆的柳丝

在莲花湖

我一次次退后  

掩好胭脂色的亚麻衣

以便将背后的辽阔  苍茫和静谧

在镜头前拉近

鹅

我爱这些莲花湖水中的灰家鹅  白天鹅  黑天鹅

我拿来了翠绿的小白菜喂它们

它们也伸头绕过木栏杆

拿出呃呃的欢呼  来喂我

锦  鲤

像过江之鲫那么多

那么拥挤

那么美

我喜悦又惊讶——

在莲花湖一处名字叫《锦鳞戏水》的湖边景区

我一次次喊出了声

锦鲤  锦鲤

小火车

小火车是漂亮的事物

莲花湖的小火车白车厢   白栏杆  红座椅

它一停顿

阵雨就下起来

我们嬉笑着从湖边跑回它的敞篷

重新坐好

欢乐和美在一起

我们和湿润润的夏风一样滑行的小火车在一起

莲花湖的苇荡

莲花的湖  带着莲花

我的茫惑  带着我

蒲草  蒲草  我经过反复确认

才识得了我更加热爱而为之发出尖叫的野茫茫的苇荡

阵  雨

和铜钱一点关系都没有

莲花湖的阵雨

我们——

不用伞  不用卫衣的帽子  雨披

看看吧——

密布酒窝的湖水  木曲桥

亭子闪亮的尖顶

黑天鹅  茂密蒲草细细的窸窣和锦鲤露出水面的红脊

埃及白睡莲张开的花瓣

和它们一样吧

安静——

在阵雨中等阵雨过去

睡  莲

该写写这些莲花湖的睡莲了

我仔细记下了它们的名字——

火冠  佩里白奇特  埃及白睡莲  日出  奥格斯特  粉小星 蓝美人  蓝天  粉毽  金碧辉煌  伊丽莎白  香睡莲  佩里白星  新中华蓝  印度红  光辉  路易斯  晨曦  碧蕊

——又感到了后悔

这夏日一天短短的时光啊

我是该更多地爱这些文字中天才的想象

还是爱  这些端坐于湖水中

被一簇簇圆圆的碧叶托着的白的  粉的  蓝的  青色的花和花苞

通着灵的灵

告  别

再见——

莲花湖  莲花湖的香蒲  苇荡  鹅和天鹅

苍鹭和白鹭

忠贞之鸟  鸳鸯

鱼和锦鲤

还在沉睡的莲花和睡莲

再见——

这盛夏的相见和热爱  大辽河的钩沉和史诗

它腰佩上的锦袋

我一遍遍独自一个人返回又要一遍遍离开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