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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春暖花开时,我想念你的样子
阅读数:0发布时间:2020年03月20日

武汉,春暖花开时,我想念你的样子

 

刘静宜

 

    曾经有一条微博热搜说,武汉是中国最神奇的城市:从这里最多只需跨越两个省,就可以到达全国任何一个省区。民国初年,辛亥首义成功,孙中山先生惊叹:“武汉一呼,四方响应”,道出了武汉的扼控四方,不孚“大武汉”之名。

    春雨如膏,春云如鹤。春草离离,春花灼灼。春日武汉,是一座英雄城市少有的妩媚,是一方热血江湖罕见的芬芳。

    这一年的冬日太漫长,不仅仅是耕作上的肃杀,更是所有人共同铭记的浩劫。我的身边、我的听闻、我的阅读,都集中在了武汉,武汉仿佛捆绑了每个人的心跳,收缩或是舒展都让人切肤的紧张着。我认识的、我不认识的,那些巨大却无法辨认面目的身影,仿佛从现实中穿越进了每一个目所能及的屏幕,开启了一场并没有武器的抗争。

    对于武汉的春的企盼,总会支撑度过寒冬的所有忍耐。能给予的,能希冀的,能煎熬的,都源于记忆中春日武汉的种种美好。我知道,待春光乍泄时,长江边会应时收敛起这块土地平日里的泼辣和刚强,流露一抹足够回味的温柔。

 

    九省通衢,重见江湖

 

    武汉,是一座“江湖”上的城市,坐守长江黄金水道与京广铁路大动脉的十字交汇点,条条国道在此交汇,中国内陆最大的水陆空交通枢纽武汉,也因此,自古收获了“九省通衢”的美名。

    在长江上的城市很多,与其他城市价格日益增长相比,武汉拥有着最接地气的渡江工具。从上世纪50年代起,万里长江上第一座长江大桥顺利建成,虽然长江上纵横南北渐渐的建起多座大桥,但大桥之下,一座座码头每天依然人头攒动,这就是武汉的轮渡。

    创立于1900年武汉轮渡,在轮渡鼎盛时候,年客运量达到1.6亿人次。现在,很多线路不仅仅是市民出行的交通,也成为了游客们喜爱的一种的观光体验。如果说,长江大桥是记录了武汉城市的日益发展,那么长江轮渡则充斥着最本土化的武汉百姓民生。

    买上一张1.5元的船票,这是远远低于地铁、公交的价格。走进轮渡,看见的是一种完全意料之外的景象,一群骑着电动车或自行车的人,与往返两岸的行人,挤在一个宽阔如足球场般的客舱里,生活写在了每一个奔波的人脸上。

    在长江上极目楚天,两江交汇,龟蛇相望,三镇鼎立,大江东去。这里是“三国”中的江夏,江夏守将刘表帐下黄祖率军斩杀孙坚,而后孙权偷袭关羽取得荆襄九郡,在蛇山上建了一个瞭望塔便于观察远处的敌情,就是如今闻名于世的黄鹤楼。南宋抗金将领岳飞驻防鄂州八年,在此兴师北伐,岳飞从此未始抗金。宣统三年1010日,辛亥革命于武昌爆发,宣布脱离清朝,这里成就首义……

    条条通路,让武汉成为了兵家必争之地,成为了最三教九流的江湖,也孕育了许许多多有血性的鲜活生命。长江之上的记忆,不仅仅是历史,更造就了开放包容、善良豪爽的武汉人,是每个异乡人在武汉最容易察觉的江湖味。

 

    人间芳菲,春暖花开

 

    武大樱花、东湖梅花、江滩芦苇、木兰天池的杏花、青山公园的杜鹃……

    寻常信步,不去簇拥武大的熙熙攘攘,不去攀附东湖的人来人往,在武汉的角落里,依然各自春光。

    最早的关于春色的试探,从古德寺的春梅中来。黎元洪亲自题写匾名的古德寺,有“心性好古,普度以德”之意。混合了欧亚宗教建筑的特色,教堂的建筑结构、东南亚的墙面纹饰、彩绘的散落日光的玻璃窗走进大殿,里面的佛像又是典型的汉传佛寺风格,恍惚了古德寺的身份。远远地看去,只见一株株梅树挺立。缕缕西风荡漾,还未走出冬日晨雾弥散的最后寒意,梅花枝头上俏丽,宛若玉女亭立。

    关于樱花的情愫,清凉寨的樱花雨丰富了想象的边界。李煜的词这样写道:“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大概就是最早关于樱花雨的句子。10万株野生樱花竞相盛开,比起日本樱花来,野生樱花花瓣略小,以浅粉色为主,这是全然不同于日式樱花的“中华樱花”。煦风起时,花瓣纷纷扬扬飘散在空中。清凉寨有山、有水、有天上划过的飞鸟,也有水面滑行的野鸭。这曾经和谐安宁的一切,因为樱花,有了粉嫩的颜色,有了春日的气息。

    最热烈的春光,是云雾山一山杜鹃红。云雾山以云雾杜鹃著称,高山杜鹃用花海来形容全不为过。在云雾的杜鹃花海中徜徉,花繁叶茂,绮丽多姿,染红了群山,一时间恍惚了双眼。

    在木兰花乡,是异域的田园牧歌。郁金香彩虹花田、油菜花海,共同享受着施米雅娜阳光的柔和,清香弥漫在每一个角落,浪漫萦绕在盛开的田野,听一曲蓝调音乐,唱一首中世纪的骑士抒情歌。

世间予我千万种满心欢喜,沿途逐枝怒放,全部遗漏都不要紧,得春日武汉一枝配我胸襟就好。

 

    长江尝鲜,江城味道

 

    有人说,美食和风景,可以抵抗全世界所有的悲伤和迷惘。在武汉,江味、江鲜奏出了一曲味蕾的交响曲。作为楚菜的发源地,武汉的饮食文化集楚菜之大成,又有着独特的风韵特色。武汉一行,无数美食以各种各样的形态呈现面前,鲜辣爽口之余,也彻底唤醒了春天尚未振奋的神经。

    米粉、豆丝、糍粑、春卷、年糕等,早已完胜米饭、面条等简单主食,让“吃饭”成为一件趣味无穷的事情。以珍珠圆子为例,一颗颗晶莹剔透仿佛珍珠一般的圆子,却蕴藏着烹饪者的巧思。肥瘦三七开的肉做馅儿,太瘦不够滑润,太肥则口感油腻。圆子蒸熟之后,口感软糯适中,滋味鲜美可口,外层包裹的糯米粒粒竖起,晶莹洁白、油亮发光,真如颗颗珠圆玉润的珍珠一般让人不忍下筷。

    鱼是湖北菜中重要的题材之一。至今,在荆楚大地婚丧喜庆节日宴席中,也是“无鱼不成席”。荆楚鱼米乡,鱼的制作和吃法十分丰繁,令人眼花缭乱。干鱼腊肉是楚地冬腊月的一道风景线:“仲冬天气肃凤霜,腊肉腌鱼尽出缸。生怕寒潮收不尽,天天高挂晒台傍。”

    除了武昌鱼等易做的地产淡水鱼等,鳝鱼更体现出烹饪的技艺。荆州、沙市一带的皮条鳝鱼已有二百余年的历史,脍炙人口,以皮条鳝鱼为例,从活鳝鱼,洗净去骨,切成鳝鱼条,豆面挂糊,经过三次不同火候氽炸,最后成为一道佳肴。色泽金黄透明,外酥内嫩,酸甜爽口,味道醇厚。

    到了武汉,会发现无时无刻都有鲜甜的汤。楚地人爱汤与这一地区的气象、水土、气候及其他条件有关。煨汤品种繁多,有排骨汤、鸡汤、牛、羊肉汤,总之鱼、肉、菜、果都是良好的煨汤原科。

    体现武汉汤中之大成的莫过于黄陂三鲜,鱼丸、肉丸还有肉糕做成的,看似简单的三道食材,其实一点都不简单,三者做工的精致和复杂让这些美食更加美味。三样菜即可单独成菜,也可三样合一,在当地过年或红白喜事,都会有这样的菜上席,素有“没有三鲜不成席,三鲜不鲜不算好“之说。

 

    热干面,武汉魂

 

    提到武汉,绝对不能少的就是热干面了。在统计疫情后最想吃的美食时,武汉人首推热干面。那是一种专属武汉的眷恋,是一种融入血液的无法割舍。

    在武汉,过早是一门学问。武汉早点,小巧精雅,造型别致,食不在繁巨,小吃小喝,有味则名。蔡林记的热干面、小桃园的瓦罐鸡汤、四季美的汤包、老通城的三鲜豆皮,来武汉不吃这四样,可谓枉行。一晚地道的热干面,色泽黄而油润,味道鲜美,当弹滑的热干面入口之时,香、麻、辣、润等多种体验充斥着感官,淀粉的香甜被多重佐料完全的激发出来,让人格外的踏实与饱足。

    很多人不解,这不就是一碗简简单单的面吗?然而,这正是热干面自有其魅力所在!就像一壶酒,酒是烈的,喝的人心里是暖的,热干面如此,武汉人也是如此,看似泼辣,却又热心肠,这是专属武汉的生活态度。

    我无法想象如此重大的疫情会降临武汉,就如同我无法想象,果敢泼辣的武汉人会抱病叫疼。平日里,我们捍守着各自的文化圈层、社交领域,我们在小范围内或峥嵘或确幸,然后感叹“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然而此刻,走不出的房间却让我们走出隔阂,在不顺畅的呼吸下,每个个体都在有血有肉地共同喘息,“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

    武汉没有凌厉的山峰,却有着起伏不住的连绵;没有汹涌的浪涛,却有着悠远不绝的波痕;没有名贵的奇珍,却有着每逢春季生生不竭的乱花渐欲;没有颠倒众生的飨宴,却有着齿颊留香、入口走心的回味。武汉本不是一个山川震撼之地,却因交汇、融合、通联,独树江头,让人留恋。

    春日之美,在于它脱胎于最深的肃穆。无论冬季是如何的漫长与寒冷,那些光线,那些日出,那些绽放,一样都会准时而来。武汉,春暖花开时,我想念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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